如果我是人工智能,那我作为一个 decision maker 一定是非常失败的,不仅运行速度非常慢,evaluation 结果也一定很不好。这一点由我的各大购物软件记录可以佐证:我的订单里有很多退款记录,大多都是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下好了单,但是在下单后两三秒立刻就后悔了。
在大一和大二,我还算过的比较愉快,毕竟没有什么重大决定需要我来执行(也许作为一个人工智能,我在 problem solving 这种 task 上表现得会比较好吧 :))。但是到了大三,我一下子深陷进了选择的漩涡。糟糕的不仅仅是我经常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决定,更是在于“作不出选择”这个状态会让我效率无限接近于0,会使得我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刷知乎/推特/其它论坛上。
反思了一下,也许是我仍然会比较 care 他人的眼光与评论,也许是我仍然无法完全摆脱做题家思维,也许还有其它种种因素,总之在我这里,不同的选择都会自然地在一个高维空间离散地分布。众所周知,大于一维的空间就没有序关系了,在多维的比较上,我的系统好像会直接宕机。
我花了一个寒假来做留在国内读 PhD 的决定,对于这个决定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与规划。不过最近的情况是,我套磁的两个地方都给我发了承诺,一边是清华叉院的一个system组,一边是我校的IPADS。对于我自己来说,读博肯定是 导师>地域>=学校title 的,并且我本身作为system方向的萌新,肯定是早早听说过IPADS的大名,尤其是他们的一年五篇OSDI,实在夸张。那我有什么理由不选他们呢?可能占比一部分的因素是,我并不喜欢那种大组,不喜欢工厂式的或者paper machine式的产出方式;也有一小部分因素是,我在闵行已经度过了四年本科时光,再待五年实在是有点腻味。
但是这好像都不是一个有力的反驳。毕竟在这里,虽然他们每天有打卡、工时要求,但是我似乎并不介意工作强度大,毕竟我自己作为系统方向的人,做过许多lab,自己在做的途中本身也是一种享受过程,往往不会感觉自己花了很多时间,或者说感觉很累。而且留在这里的话,很可能和女朋友不会异地,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周末的时候随处逛逛,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多。在这里如果我努力一点,发论文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小。
不过既然我在上面用这种口气辩护了这么多,相信不难知道我这个 bad decision maker 最终的决策是哪里了。这两天我也一直试图询问自己,或者试图抛硬币来看看自己会在硬币落地前期待哪一面。我想,我可能最关心的还是能有 exciting 的事情能做。对于留在这里,我过去有一段相似的经历似乎能相映照:那就是大一暑假的PPCA期间,那时候我们也是一周五天,每天早上九点过去,傍晚离开,地点刚好也是在软件学院。那段时间我过的开心吗?可能在写代码的时候,我是开心的;不过到了第三周之后,似乎我已经对这种机械式的、宛如秒针走表的安排有点倦了。我去清华夏令营的时候,发现他们有一条非常长的路,叫学堂路,它横贯校园,两路林荫,骑一辆车,便可直通清华东西。虽然这个理由很扯,但是确实让我心中有了一丝怪异的向往。
和两边老师说完自己的想法后,IPADS的zhaoguo老师也和我聊了很多(他人真的不错)。在一系列盘旋后,我大概能够粗略概括出我心里的占比最大的一个想法:可能因为之前实习的一些经历,我并不想跟着一个早就功成名就的老师,以跟随的方式继续度过我的博士五年;我可能更加ambitious,我希望能在一个需要我的组里成为中流砥柱,如果有幸能做出一个非常厉害的工作,就能以X System作者的身份为人所知,而非Y大牛的学生。
不过既然A与B两个选项能让我纠结这么久,那么两边理应(在假设我脑子没出大问题的前提下)差距不大,所以其实这种情况抛硬币应该也差不多。所以多余的消耗完全不必要的。唉,说是这么说,但是谁又没有一些在意的事和在意的人呢。人的心绪真的很难被一句“道理”消除,这点其实是我安慰女朋友时候总结出来的人类学规律。我想到高考英语的那个下午,我最后时刻改了道选择题,后来好像是改错了。我记得当时我还是挺懊悔的,但是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。也许真的没必要把选择看得太重要吧。Somtimes a randomized decision maker is better than a bad one.